看着庭院里破土而出的小草,和树枝上长出的嫩芽,艾蕾再次在心中感叹着这个世界季节更替的奇妙,随着雪季的结束,花季和新的一年一同到来,气候也迅速地跟着发生了变化,先是连绵不绝的大雪骤然间不见了踪影,天气变得晴朗了起来,随后气温开始回升,冰雪开始消融,各种花草树木也开始迅速地发芽生长,短短三四天时间,雪季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什么都没有留下。
雪季最后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闲来无事的艾蕾宅在房间里加工了大量的石英砂,拿去让奥林找工匠生产了不少的玻璃制品,大部分都是酒杯、水杯还有茶壶之类的物品,还有一小部分加工成了用在窗户上的玻璃板。
这些玻璃制品在雪季结束后,已经由拉塔萨商会的车队着手运往帝都,还有一部分玻璃板,则被安装到了温德罗伯爵府的一部分窗户上。
这些无色透明的玻璃制品,艾蕾和奥林商量之后,定为了普通玻璃制品的五倍,在正式开始贩售之前,艾蕾也如约向温德罗伯爵做了报告,但温德罗伯爵倒是没对艾蕾的报告作出任何的反馈,他似乎只是想知道艾蕾都在做什么,而似乎并不打算轻易干预艾蕾要怎么做。
艾蕾的行动也就大胆了起来,至少她现在做什么都不需要完全背着宅邸里的其他人做了,但她也没有因此就松懈下来,伯爵夫人和爱芙莱现在依旧想要了她的命,温德罗伯爵对待她的态度也几乎没有改善,显然依旧不会把她当作自己的继承人来看待,顶多也就是认为艾蕾的价值有所提升,会适当地改变他的规划,以更妥当的方式给艾蕾安排一个未来吧,虽然艾蕾以后的生活应该不会像她一开始预期的那么凄惨了,但也显然还远远到不了她想要的程度。
所以艾蕾要做的事情还是没变。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事情还是确认一下整个雪季的另外一些成果——对图曼和其他孤儿的教育和培养。尽管艾蕾在雪季里也听取过几次丽兹关于这些事的报告,但她还是要亲自出面确认一下才行。
而且,现在艾蕾也用不到孤儿来传递信息了,她现在随时可以堂而皇之地离开宅邸,前往拉塔萨商会,也可以在宅邸里接收奥林派人送来的信件。她现在就算已经很有钱了,不用为金钱的开销而发愁了,也没有必要平白养着和自己没任何关系,也无法带来任何价值的孤儿,艾蕾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圣人,即便不忍心看着他们被饿死,会给被淘汰掉的人设法安排一条活路,但绝对不会继续白养着他们了。
“小姐,时间差不多了。”丽兹敲门走进了房间,向站在窗边的艾蕾说道。
“嗯。”艾蕾走到了镜子前,让丽兹帮自己换好了衣服,这是一件不是太正式的连衣裙,艾蕾之前就已经和奥林约好了时间,准备和受奥林照料的图曼等孤儿到城外野餐,顺便验收一下雪季的培育成果。
“餐点准备的怎么样?”艾蕾在换衣服的时候问道。
“小姐您让我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用专门的箱子锁好放到马车上了。”丽兹回答道。
“嗯,那就好。”艾蕾点点头,她预先准备了一些餐后的点心和糖果,烤了一些作为主食的面包,但其实只是一小半,大部分还是一开始就交给了奥林那边准备。
收拾妥当之后,艾蕾和丽兹乘上马车离开了宅邸,马车一路驶向了城外,在距离一条小溪不远的平地上停了下来,奥林带着孤儿们已经提前一些抵达了这里,毕竟艾蕾现在是在以伯爵女儿的身份公开进行活动,身为平民的奥林不能让贵族等待他们。
艾蕾在丽兹的搀扶下走下马车,踩在了才刚刚长出来不久,柔嫩的草地上,艾蕾举止优雅地走向了奥林他们,在奥林的带领下,孤儿们也一起向艾蕾行礼问候。
这五名孤儿年龄有些参差不齐,最大的是在雪季过了生日刚刚十四岁的图曼,最小的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小女孩,在向艾蕾行礼问候的过程中,表现得也各不相同,除去由丽兹施以正规的贵族礼仪教育的图曼之外,最小的那个小女孩的表现也相当得体,水平基本和图曼相当,而其余的三名孤儿表现得就很不尽人意,但以十几岁的平民的孩子来说,也算是合格了。
艾蕾先是问候了一下奥利,然后便看向了孤儿们,最年长也是个子最高的图曼,这时候站的笔直,用略显期待的目光看着艾蕾。最小的那个小女孩虽然显得有些紧张,但还是很乖巧地站在一旁,其他三人则一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样子,仿佛浑身都生了刺,一不小心就会扎到自己一样。
艾蕾面露笑容,无视了眼神中包含着期待的图曼,先看向了最小的小女孩:“你就是凯琳,对吧,我听丽兹说起过你,能被丽兹表扬了好几次,你是个很厉害的孩子呢。”
这个孤儿中最小也是唯一的一个女孩名叫凯琳·诺尔德,是这五个孤儿中最聪明的一个,丽兹也是很早就注意到了她,也对她进行了贵族礼仪和文化知识的教育,她学习的也非常快,丽兹也为此在向艾蕾进行报告的时候表扬了她好几次,艾蕾也基本上确定要将她收为亲信,带在身边近一步加以培养了。
“非常荣幸能够见到您,艾蕾崔斯蒂小姐。感谢您在严寒来袭之际拯救了我。”凯琳再次向艾蕾行礼。
艾蕾看着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很不错,今天的野餐结束之后,你就直接跟我走吧。以后也直接称我为小姐就好,不用加上全名了。”
“是,小姐。”凯琳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奥林一直以来都在按照艾蕾的意思给她们灌输一些虽然并没有错误,但和实际情况不太一样的思想,他们都觉得被实际出资救济她们的贵族小姐艾蕾相中雇用,是一种极大的荣誉,就可以让自己以后过上更好的生活。
然后,艾蕾看向了其他的孤儿,另外三人并没有任何出彩的表现,丽兹和奥林也都没有在他们身上发现什么值得被艾蕾收为亲信的才华,倒是也都有一双巧手,但并不聪慧,身体的先天条件也不太适合作为护卫来培养。艾蕾亲眼确认了之后,也认定丽兹和奥林的判断没有问题,所以这三人的后续安顿就交给了奥林,奥林会把他们送到一些和拉塔萨商会走得比较近人手稍微不太充裕的工坊,让这几个孩子去做学徒工。所以艾蕾没和他们三个说什么,只是看了他们一小会儿。
最后,艾蕾才走到了眼神中的期待越来越浓烈的图曼面前:“我听丽兹说了,你表现得也很不错。不过有丽兹的教育,取得这点成绩是理所当然的。不过,看在你很努力的份上,也表扬一下你吧。”
艾蕾的话让图曼的表情接连变化了几次,最后显得有些怪异,过了一会儿大概也是明白了艾蕾在捉弄他,表情也逐渐恢复了平静。
但论聪慧程度,图曼是不如凯琳的,在丽兹发现了凯琳,并且一同加以教育之后,图曼起了危机意识和竞争意识,他担心自己被比下去,最后被艾蕾抛弃掉,他怕自己又变回孤身一人的样子,再次对活下去都失去了信心。
在认识到自己学习文化知识并没有凯琳那么快之后,图曼重新拾起了被自己开始不久就因为想要主攻文职方向而放弃掉的剑术,好在他虽然开始没多久就放弃了学习剑术,但身体锻炼却没落下,重新开始学习剑术之后,也算是稍微有点天赋的他,学起来也不慢,而且他没有把文化知识的学习给放下,而是非常努力地两边都在用功,尽可能地维持着自己的价值。
“你做得也不错,没让我失望。”艾蕾也对图曼做出了表扬,“不过,我这次只会带凯琳一个人回去,你的话,要继续留在我外公那里几个月。凯琳是女孩子,我带她回去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你不一样,我是伯爵家的大小姐,暂时身边还不会需要男性的侍从或者护卫,而且你现在的剑术水平和文化知识也还不够格。我会给你安排老师,你要继续学习和锻炼,明白吗?”
艾蕾话锋一转之后的这番话,又让图曼的表情接连变化了一番,他知道这次艾蕾没有捉弄他,也很快就明白了艾蕾的意思,向艾蕾低下了头:“我明白了,艾蕾大人。”
“我来接走你的时候,应该是我前往帝都的贵族学院的时候,时间就在今年以内,你万万不可松懈了。”艾蕾向图曼嘱咐道,然后示意丽兹打开了上锁的餐盒:“我今天,可是带了用来奖励你们的点心和糖果哦,不过,这些要饭后才能吃。正事说完了,该享受一下花季里阳光明媚、气候温暖的环境下的郊游和野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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